肉文社>他从火光中坠落 > 006（第1页）
006（第1页）
转眼三年。
全军文艺汇演在京西宾馆大礼堂隆重举行，将星云集，座无虚席。
沈斯砚作为受邀嘉宾，坐在前排。
他身边跟着的林清音，与周围将官夫人们的得体优雅格格不入。
她怀里抱着他们两岁多的儿子，显得有些局促。
灯光暗下，报幕员清脆的声音响起：“下一个节目，钢琴协奏曲《山河颂》，演奏者——顾晚晚。”
沈斯砚的背脊几不可查地僵直了一下。
帷幕拉开，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的斯坦威钢琴上。
顾晚晚一袭简洁的黑色丝绒长裙，颈间没有任何饰品，只有乌发雪肌，红唇夺目。
她微微颔首，向台下致意，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在掠过他时没有丝毫停留，仿佛他只是台下任何一个陌生的观众。
随即，她的指尖落在琴键上。
磅礴大气的音符倾泻而出，时而如江河奔涌，时而似山峦叠嶂。
她的演奏技巧已臻化境，情感饱满而克制，不再是只为抒发个人小情小爱的旋律，而是承载了岁月沉淀后的辽阔与力量。
整个礼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她的音乐带入那片壮丽“山河”之中。
沈斯砚看着她，只觉得喉咙发紧。
舞台上的她，光芒万丈，比三年前更加耀眼，也更加……遥远。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林清音怀里的孩子突然扭动起来，哼哼唧唧。
“宝宝乖，别闹……”林清音低声哄着，孩子却越发烦躁。
就在乐曲进入最静谧舒缓的乐章时，林清音大概是怕孩子哭闹出声，竟当场给孩子把尿！
虽然她动作慌乱，用身体遮挡了大半，但那不雅的姿态和瞬间弥漫开的细微异味，还是让周围几位夫人皱起了眉头，投来鄙夷的目光。
沈斯砚的脸瞬间沉了下去，一股强烈的难堪和羞耻感攫住了他。
他猛地伸手，近乎粗暴地将林清音的手臂拉下，用外套遮住。
林清音被他吓得一哆嗦，孩子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周围的视线更加刺人。
沈斯砚如坐针毡，在林清音和孩子制造的细小混乱与顾晚晚恢弘壮美的琴音形成的尖锐对比中，他几乎窒息。
他再也无法忍受，趁着乐曲间歇，低声对林清音呵斥了一句“出去”，便率先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座位。
他快步走向后台出口，想透口气。
就在经过侧幕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演奏结束的顾晚晚正站在台侧，一位身着深蓝色空军常服的男人捧着一大束铃兰，含笑走向她。
男人身姿挺拔，气质温润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他将花递给顾晚晚，然后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为她理了理因演奏而微微滑落的一缕鬓发。
顾晚晚抬起头，对男人露出了一个放松而真实的微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她轻轻拥抱了一下对方。
那一幕，和谐、登对，刺痛了沈斯砚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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