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会议,陆沉没有出席。
结束后,顾雪凝在办公楼下等到天黑,才看到陆沉走出来。
她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
她想问问他跟盛明月的事情,却忽然有些词穷,因为她知道,她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去问这个问题。
她起初来,只是想见见他而已。
此刻看着这张近在咫尺冷若冰霜的脸,顾雪凝忽然感到无尽的悲伤和孤寂,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正在朝深海里溺去。
这踟蹰的片刻,陆沉却动了。
他忽然快速地朝左侧的方向跑去,与此同时,远处有车辆的喇叭声逐渐靠近。
顾雪凝转头,看到陆沉正朝一个独自站在路边的小女孩飞身扑去。
她瞳孔骤缩,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没有丝毫犹豫得朝陆沉扑去。
她将抱住了小女孩的陆沉狠狠一推,自己被飞驰而来的车辆撞飞。
陆沉摔在地上,胳膊擦出一片血痕。
但怀中的小女孩明轩无恙,她的母亲赶过来,抱着女孩后怕地哭,又千恩万谢地感激他。
安抚完两人,陆沉这才转头看向顾雪凝的方向。
她身下一片血迹,意识有些模糊,却依旧望着他的方向。
陆沉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他站在一旁,甚至没有上前去关心她的情况。
顾雪凝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她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陆沉背对着她站在黑暗的病房里,看着窗外出神。
顾雪凝没有出声,只是贪恋地看着他。
良久,陆沉才转身:“顾雪凝,今天你虽然救了我,但我却并不感激你。”
顾雪凝再次愣住,就听陆沉继续道:“你可知道,我们曾经可以有一个女儿?就在你出轨季明轩的那段时间,我申请领养了一个三岁的女孩,手续都快办好了,最后被我亲手放弃了。”
顾雪凝如遭雷击。
她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我不知道......”
他转过身去,声音幽幽:“如果那个孩子没有被我放弃,她应该会跟今天那个孩子一样大。”
“顾雪凝,这几年,每次我在街上看到相同年纪的小女孩,就会整夜失眠,会想起那个被我放弃的孩子,我很愧疚,因为是我,剥夺了她拥有一个家的权利。”
他又转身看着顾雪凝:“但我不后悔。因为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有一个婚内出轨的母亲。”
顾雪凝握紧的拳头不断颤抖着,她双眼通红,看着陆沉,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她哽咽着,声音嘶哑:“对不起......对不起......”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她哽咽又低沉的道歉声。
没人回应她,陆沉径直走到门口,将病房门打开。
走廊的明亮的灯光一下晃了一下陆沉的眼,他顿了一秒,又毫不犹豫地抬脚走了出去。
而顾雪凝,被彻底留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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