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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第1页）
裴砚在古籍修复中心门口守了三天。
他胡子拉碴，衬衫皱得像咸菜，与周遭格格不入。
当终于看见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时，他几乎不敢相认。
宋知渺穿着简单的白大褂，头发利落挽起，正侧头和谭朝旭讨论着什么。
她瘦了些，气色却很好，眉眼间是从未有过的从容。
那个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妻子，仿佛脱胎换骨。
“知渺！”他踉跄上前。
宋知渺闻声转头，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
那眼神让裴砚的心直往下沉——不是怨恨，是彻底的陌生。
“裴教授。”她微微颔首，客气得像对待问路的陌生人。
谭朝旭下意识往前半步，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这个细节刺痛了裴砚。
“他是谁？”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语气活像捉奸的丈夫。
“这位是谭朝旭，我的师弟。”宋知渺语气平静，“你有事？”
“我……我来找你回去。”裴砚艰难地说，眼睛死死盯着她，“我知道错了，黎雨梦的事都查清楚了，那个孩子……”
“裴砚。”宋知渺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像冰凌碎裂，“我们离婚了。”
“我没有签字！那不算……”
“法律上已经生效了。”她从包里取出离婚证，鲜红的封皮刺痛了裴砚的眼睛，“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这时谭朝旭轻声对宋知渺说：“师姐，老师还在等我们开会。”
他叫她师姐，那么自然亲昵。
裴砚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每一个细节都在凌迟他的心。
之后几天，裴砚像幽灵般在修复中心外徘徊。
他看见谭朝旭给宋知渺带早餐，两人在庭院里边走边讨论工作，共撑一把伞走过绵绵细雨。
每一个画面都在证明，没有他，她过得更好。
最让他崩溃的是看到宋知渺笑。
不是从前那种拘谨的、讨好的笑，而是开怀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对着谭朝旭。
嫉妒像毒蛇啃噬理智。
裴砚终于在一个傍晚堵住独自下班的宋知渺。
“是因为你身边有他了？”他声音嘶哑，“知渺，我们三年夫妻……”
“正因为是三年夫妻，”宋知渺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你才应该比谁都明白，我为什么选择离开。”
她转身离去，这次裴砚没有再追。
武汉的晚霞铺天盖地，他站在街口，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他失去她了。
不是赌气离家，是彻彻底底从他的世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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