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燕云关时,正是午时。城楼上,顾晏之站在那里。他瘦了,也憔悴了。看到我,他眼中迸发出亮光。“芜月!”他想向我走来。城下的敌军主帅笑了:“靖王殿下,别来无恙啊。”主帅的身边绑着一个人。是柳拂衣。她看到我,眼神怨毒:“沈芜月!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没死!”我没理她。我看着敌军主帅:“放了他,我跟你走。”主帅大笑。“沈先生果然爽快!不过,本帅还有一个条件。”他指着城楼上的顾晏之。“我要他,自断一臂!”城楼上一片哗然。顾晏之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看着我,嘴唇颤抖。我没有看他。我对主帅说:“可以。”主帅愣住了。顾晏之也愣住了。“芜月,你……”我打断他:“顾晏之,你欠我的,不止一条命。今天,就用你一条胳膊来还。”“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顾晏之看着我,眼中慢慢蓄满了泪水。他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剑。“好。”他说。“我给你。”剑光一闪,血光迸现。他的一条左臂,掉落在城楼下。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脸色白得像纸。敌军主帅拍手称快。“好!好一个痴情种!沈先生,请吧。”我命人打开城门,走向敌军阵营。与顾晏之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没有停。他拉住了我的衣角。“芜月……别走……”我没有回头。“放手。”“我不放……”我用力挣开了他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敌营。我在敌营待了三天。主帅没有为难我。他只是想知道,我是如何创建无声阁的。他想让我为他效力。我拒绝了。三天后,他放我走了。他摇头惋惜:“沈先生这般人物,困于后宅,可惜了。”我回到江南。青叔告诉我,顾晏之赢了。在我走后,太子的人马赶到,与他里应外合,大破敌军。他断臂的英雄。班师回朝后,陛下嘉奖了他。太子因误国事之罪被废,顾晏之成了储君最有力的竞争者。他开始疯狂地找我,动用了所有力量,翻遍了整个国家。但我,就像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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