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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看向逆光而立的苏雨漫。
十年时光未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军装笔挺,肩章凛然,反倒因位居高位而更添沉稳气度。
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画面与十年前重叠。
精神病院探视窗外,她负手而立,冷眼看着我被护工拖回隔离病房。
阴影遮住她大半张脸,唯有嫌恶的寒意穿透玻璃。
此刻她站在我面前,同样的光线模糊了神情,却透着局促。
沈轻禾怔了怔:“你认识我哥?”
苏雨漫看着我,声音发紧:“他送我的平安符……还在你手上。”
沈轻禾瞪大眼睛:“哥,你不是说只是普通客人吗?”
他又看向那条挂绳,“你还说这是垃圾……”
苏雨漫眼神暗了暗。
我放下账本:“她想要,就还给她。”
沈轻禾察觉异样,戒备地将挂绳扔过去。
苏雨漫慌忙接住,指尖微微发抖:
“行砚,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我笑了笑:“挺好。苏少将还有事?”
她手中那盒拿破仑已被捏得变形。
垂头沉默良久,才哑声说:
“我想吃红丝绒蛋糕了。”
“你再给我做一次,行吗?”
她早发现了,橱窗里摆满各式甜点,唯独没有红丝绒。
沈轻禾抢先皱眉:“不可能!我哥的红丝绒只做给我吃!”
苏雨漫身体一僵,直直望向我:“行砚……”
我平静回视:“抱歉,本店不供应红丝绒。”
“您可以试试别家。”
苏雨漫瞳孔骤缩,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别这样……我宁愿你还像当年那样恨我。”
恨?
当然恨过。
十六岁从雪地里背回浑身是伤的她,等她三年,陪她走过最艰难的路。
能给的不能给的,全给了。
最后换来的却是一个饱受折磨,人人唾弃的下场。
大雪纷落,寒冬料峭,我趴在雪地里,从身至心都被冻得满是裂痕。
那时我仍不死心,从雪堆里爬起来,找到军区家属院。
用冻裂的手拍打着铁门,嘶喊着苏雨漫的名字,攥着碎玻璃想划破她的脸。
让她也尝尝被背叛凌迟的滋味。
等来的却是警卫的擒拿。
他们骂我“疯子”“妄想攀高枝的精神病”。
不知过了多久,苏雨漫才搂着谢临辰出现。
曾经怯生生的谢临辰,如今裹着定制羊绒大衣,连发梢都透着精致。
眉眼间满是被人妥帖呵护出的矜贵。
他轻叹:“砚哥,何苦呢?”
苏雨漫甚至没看我,只对警卫冷声吩咐:
“再闹,按危害军区安全处置。”
“下次直接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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