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洲命大,活了下来。
再次见到他,已是三天后。
他脸色苍白地走进来,声音沙哑:“为什么?”
我看了他很久,缓缓道:“温鹤洲,跟我去个地方吧。”
“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一路上,马车平稳前行,温鹤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一直看着我,却始终没有开口。
我透过车帘,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看着他们恭敬避让马车,对温鹤洲说:“快到了。”
下车时我脚一扭,险些跌倒,温鹤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咬着牙,直直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面前低矮的院子,平静地说:“上次桃花村一别,已经四年了。”
“我来京城也有三年了。”
“我很少来这里,不想来,也不敢来,却又不得不来。”
我用肩膀撞开虚掩的院门。
沉重的声响叩在心头,让我阵阵发疼。
院子里只有一间屋子,常年无人打理,屋前的石板长满青苔,野草丛生。
我说:“这屋里,有桃花村的人。”
“我每年只来一次,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温鹤洲脸色发白。
他向来聪明,想必已经猜到了几分。
我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掩不住的苦涩,手上的绳子早已脱落——他根本没绑得很紧。
看着侍卫将他护得严严实实,我神色黯然。
推开门。
“你问我为什么不能回到过去,为什么这么恨你——不是因为你头也不回地离开,也不是因为你隐瞒身份。”
屋门被推开,一排排整齐的牌位赫然出现在眼前。
“桃花村一百三十四条性命,二十六只狗,数百只鸡鸭,全被你的士兵砍下头颅。如此血海深仇,我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救你。”
温鹤洲脸色惨白,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我拍了拍手,院子里无声无息地出现一队人马,刀剑相向,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我笑了笑:“温鹤洲,我们之间,该做个了断了。”
温鹤洲还在恍惚,下意识地辩解:“桃花村的人,不是我杀的,我当时派人……”
我的人打断他的话,语气讥讽:“殿下,不必跟这奸贼多言,他不过是在狡辩!”
温鹤洲诧异:“殿下?你......”
我还想说什么,一个孩子突然闯进来,狠狠推了温鹤洲一把:“坏人!你伤害我爹爹一次,还想再伤害他吗?”
温鹤洲瞪大眼睛,看向这个孩子。
我心里一紧:“念念,快过来!”
温鹤洲一把抓住孩子,脱口而出:“他又是谁?”
小孩甩开他的手,语气怨恨:“我是谁,跟你没关系!”
他跑到我面前,抱住我的大腿,警惕地盯着温鹤洲。
温鹤洲身子摇摇欲坠,看着我的目光满是悲痛,缓缓道:“四年前,我派人去桃花村找你,他们告诉我,你已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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