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妈妈,爸爸的身体我一点点给他养出来的,我做饭小心翼翼地避开辛辣,怎么调胃怎么做。怕他复发,半年一次地给他做体检……」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这些都是你做儿子该做的,又什么好次次强调的?我和你爸只是没在你弟弟那住,要是你弟弟管我们,只会比你管的更好!」
我妈以为我是邀功,迫不及待地打断我。
我也就咽回了我的提醒。
爸爸上个月的体检结果,昨天刚到我手里,他肺上又出现了一小部分阴影。
医院通知早日复查。
我本来想,即便我不再管他们的事了,也应该通知一声,以避免病情扩大。
而现在,显然没有必要。
警察调解失败后,很无奈地告诉我爸妈。
偷盗七十万这样的大金额,是要付刑事责任的。
如果我坚持立案,那么十年牢狱是跑不了的。
我爸还强装硬气地放话说自己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也活够了,就算进去也是稳赚不赔。
可是我妈却是真的被吓住了。
她不停地告诉警察那七十万本来就不是我的,是她特意给大女儿和小儿子要给我的补贴钱,本来指望我能给她养老一辈子才给的。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信口雌黄:「现在,他把我们赶出来了,我们当然没有理由再给他了。」
「当初老二给他爸做手术也只是花了三十万而已,我们顶多把这个钱给他。」
警察跑断腿,两边劝说。
我也有些烦了,便退了一步。
「至少五十万。爸妈在我家住了七年,我要这个数,并不过分。」
最后我妈只好把她原本自留养老的五十万拿了出来。
给钱时,她十分不甘地对我嘟囔。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东西,你弟和你姐拿到钱一分都舍不得吐出来。」
「那也就算了,他们什么人我本来也知道,但是我就是不明白你怎么了?」
「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我对你多好啊,从小我就偏心你,处处向着你,到头来,你居然为了钱这么对我?」
「你姐姐是闺女,早晚要嫁出去,是外人,你弟弟又是最小的需要照顾。你大姐不懂事,叽叽歪歪地老争,我已经很头疼了,你就不能懂事点?我已经尽力弥补你了,我努力把我所有的关心和爱都给了你,你感受不到吗?」
我妈看起来是真的很伤心。
她大概是真的觉得每天陪我聊聊天,接受我对他们的物质帮助,口头关心一下我,就是爱了。
而且她自认这爱很珍贵,很伟大。
可惜这套说辞,她骗得过自己,再也骗不过我。
我没有理她。
9
爸妈从我家里搬出去后,在弟弟的小区租了一个小公寓。
吃穿用度,全部靠姐姐弟弟共同出生活费。
起初几个月还好。
慢慢的,他们越想越不是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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