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我妈又开始和我们联系起来。
隔阂在彼此心里依旧存在着。
但是谁都没有再提。
彼此的小心思和算计更是深掩在不经常的电话和嘘寒问暖之间。
其中,就数我弟和我妈走动得最为热切。
我姐曾颇为不屑地对我说:「你看着吧,咱妈那点钱早晚还是会被他磨去,我们这个弟弟呀,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也曾听说,我弟不断在给我妈看各种养老保险,无非都是那些把钱投进去按月吃利息那种。
12
「如果靠谱,那都挺好的。晚年生活也算能够保障了。」
「好什么呀,这种典型就是你惦记人家的利息,人家惦记你本金。只要投进去,就是石沉大海,想取出来就难了。」
姐姐颇为愤怒地说起弟弟这个人是认钱不认人,刚结婚那会就坑过她一次。
「他最毒了,为了自己那几万的提成,连妈最后的养老钱都骗,我猜咱妈手里应该没有多少了吧,顶多四五十万。」
「妈真是个大傻子,信她还不如信我,如果给我,起码我能管她的后半生不冻着不饿着。」
我恍然感觉到,姐姐弟弟的自私和我爸真是如出一辙。
「你听没听见我说什么?要不然咱俩也回家要去,凭什么都给他儿子一个人嚯嚯?」
我这才反应过来,许久不见面不联系的姐姐,这个电话不是白打来的。
忍不住有些失笑。
「我不要这个钱,以后妈的养老生活我也完全不管。」
「我不去惹这一身腥。」
从那以后,我姐或者我妈给我打电话,我接得就少了。
逐渐拉开与亲戚之间的距离,更多关注在自己身上。
就连过节过年,我都很少回去。
在他们争得水深火热的时候,我摆出的姿态很明显,就是要切断和他们的联系。
钱我不要,但是我妈的养老,我也不会管。
苏瑜感觉到我的变化,她很惊讶。
「你真的不管?如果妈的钱被全部骗没了,没钱吃没地方住,你真能眼睁睁看她把自己饿死?」
夫妻一场,她最能明白我的纠结痛苦和难过。
她知道我即使受了那么重的伤,内里依旧是柔软的善良的。
所以他不相信我会愿意把事情做绝。
我的确不能。
如果我妈真有走投无路那天,我会给她一个地方住,管她一口饭的。
但是也仅此而已。
她生病,我不会出钱给看病。
我会视作那是她的命,也是我责任的结束。
但是我不会把最后的底线宣之于口。
因为我妈一旦知道我这里还有松懈,可让她后退有路,她就不会把最后的那点钱当做命根子护。
现在这样,至少她还会努力地护住自己的养老钱,因为她知道她身后无人。
如果运气够好的话。
她能够靠这一点钱,独自终老,不拖累我,那也是我的福气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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