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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第1页）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进车厢时，我已经坐在了开往青云县的高铁上。
窗外的景色从繁华的高楼大厦，逐渐变成了连绵起伏的青山和错落有致的田野。
车厢里有些嘈杂，有人在大声打电话谈生意，有孩子在哭闹，还有列车员推着小车叫卖。
这种久违的、充满烟火气的喧嚣，让我感到一种真实的活着的感觉。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
没有了“陆太太”这个头衔，没有了那些需要小心翼翼维护的关系，没有了那个永远等不到回家的家。
从今天起，我是李清晚。
仅仅是李清晚。
青云县比我想象中还要偏远。
下了高铁还要转两趟大巴，最后坐着一辆颠簸的三轮摩托，才到了县司法局安排的宿舍。
那是一栋有些年头的小楼，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
我的房间在二楼，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掉漆的书桌，和一个简易的衣柜。窗户有些关不严，风一吹就发出“呼呼”的声响。
“李律师，条件艰苦，实在是对不住啊。”负责接待我的老王一脸歉意，搓着手有些局促，“咱们这儿经费有限，您是大城市来的大律师，要是住不惯……”
“挺好的，王主任。”
我放下行李，对他笑了笑，“比这更差的环境我也住过。这里很安静，我很喜欢。”
这不是客套话。
相比于那个虽然奢华却冰冷得让人窒息的大平层，这个充满了霉味和尘土气息的小房间，反而让我觉得踏实。
简单收拾了一下，我就投入了工作。
这里的法律援助工作并不轻松。
没有大城市里那些动辄几千万的商业并购案，这里更多的是家长里短、邻里纠纷，甚至是为了一头牛、几棵树争得面红耳赤。
但我却干得津津有味。
看着那些朴实的村民因为问题解决而露出的真诚笑容，看着他们塞到我手里的自家种的红薯和鸡蛋，我感受到了久违的职业成就感。
这种成就感，不是来自于高昂的律师费，而是来自于被需要、被尊重的价值感。
但我没想到，陆衍的电话还是打了进来。
那是到青云县的一周后。
我刚从下乡调解回来的路上，手机信号断断续续，但我还是听出了陆衍声音里的压抑的怒火。
“李清晚，你到底在闹什么？一个星期了，还不肯回来？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因为你不在，家里乱成什么样了？”
我拿着手机，站在田埂上，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语气平静。
“家里乱，那是你的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陆衍，离婚协议你签了吗？”
“你——”陆衍显然被噎住了，顿了好几秒才咬牙切齿地说，“那份协议我撕了！我告诉你，我不可能签字。你以为跑去那种穷乡僻壤就能威胁到我？好，你想待就待着，我看你能坚持几天！”
“随你。”
我挂断了电话，顺手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回到宿舍，连上微弱的WiFi，手机立刻跳出几条新闻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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