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在看守所待了三天。
我去探视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瘦脱了相。
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见到我,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妈!你终于来了!”
“快保释我出去!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那个林楚楚就是个疯子,我是被她骗了!”
他到现在还觉得,只要认个错,我就能原谅他。
毕竟我是他亲妈。
我坐下来,拿出一份文件递进去。
“签了它。”
顾言看了一眼标题。
《断绝母子关系声明书》。
还有一份《放弃继承权承诺书》。
他手抖得拿不住笔。
“妈……你来真的?”
“就为了苏软?为了那个外人?”
“到现在你还没搞清楚状况。”
我冷冷地看着他。
“顾家的继承人,考核标准只有两条。”
“第一是能力,第二是人品。”
“你挪用公款,这是无能。”
“你抛妻弃子,这是无德。”
“这种废物,留着过年吗?”
顾言崩溃了,大吼大叫。
“我是顾家唯一的血脉!除了我你能给谁!”
“你百年之后,这钱不还是我的!”
我笑了。
笑他的天真。
“谁说你是唯一的?”
“我孙子不是人?”
“再说了。”
我凑近玻璃,压低声音。
“其实当年抱错孩子的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你根本不是顾家的种。”
“我是看你可怜,才养了你这么多年。”
这当然是骗他的。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顾言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他张大嘴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像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鸡。
“不……不可能……”
“签字吧。”
旁边的律师开口。
“如果不签,挪用公款的证据链完整,你至少要坐十年牢。”
“签了,董事长可以出具谅解书,判个缓刑。”
顾言颤抖着手,在文件上签下了名字。
每一笔,都像是割在自己肉上。
我收起文件,站起身。
“我在里面给你存了两百块钱。”
“省着点花。”
“这是我作为‘养母’,最后的仁慈。”
走出看守所。
阳光明媚。
苏软抱着孩子在车边等我。
“搞定了?”
“嗯。”
苏软看着看守所的大门,深吸一口气。
把这几年的晦气都吐了出去。
“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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